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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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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清好大一只, 被紮個正著後,跳起來的動靜也很大。

花棠看到之後,愉快的繼續推過來小龍蝦鉗子, 還想看一次!

顧餘生:……

黑貓把小龍蝦鉗子繼續往前推一推,小圓臉滿滿都是期待,來, 再丟一次,還想看。

林清帶過來的小龍蝦個頭都比較大,尤其是清蒸的那一盤, 剝的時候讓花棠攢到了好幾個大鉗子,現在能全推過來, 讓顧餘生投擲出去。

“顧哥, 真男人就是有淚也……”林清委屈, 他沒有說錯啊。

男人掉眼淚算是什麽大事啊, 尤其是他們幾個都是很重感情的性格, 顧餘生這種屈指可數的掉淚次數,已經算是“眼淚差生”。

他和大輪才是流淚高手,一個剽悍的胖子,一個強壯的大漢,猛男落淚起來,哭聲和眼淚量都遠超小姑娘。

訓練苦的想哭, 出成績了也想哭, 分別的時候更想哭, 再見面相逢喝酒的時候, 那更要嗷嗷哭。

怎麽了,不能哭嗎?

顧餘生也不是什麽“哭就是原罪”的極端派,不會為了林清掀他黑歷史生氣,但誰讓林清邊跑邊跳,還回頭做鬼臉的樣子太欠揍。

伸手把花棠推過來的蝦鉗子全部拿上,顧餘生拿出常年顛鍋和摁住甜蝦的手勁,再次展現了只要臂力足夠,萬物皆可飛鏢的真理。

別說花棠看的心滿意足了,就是白合飛都下意識舉起自己手裏蒜蓉味的蝦鉗子,很想遞給顧哥。

原來,小龍蝦很難啃的蝦鉗,正確的打開方式是這樣的?!

皮過頭的林清嗷嗷的跳,白合飛飄著蒜蓉味傻樂,然後拿紙巾擦幹凈手,和顧哥一起收桌子。

這種勞動時間肯定是沒有花棠參與的,黑貓快快樂樂蹲在門口,看林清和只小青蛙一樣跳來跳去,躍躍欲試舉個小一點的蝦鉗,也想試一試。

“顧哥,你去洗手休息,剩下的我來。”

畢竟是剛才一起打掃小飯館的人,白合飛對廚房也挺熟悉的,把餐盤杯碟端進來之後,就擋住顧餘生,說剩下的他來。

沒有讓顧哥做宵夜,還要洗碗擦盤子的道理。

小龍蝦的殼,烤雞翅的骨頭,零零碎碎的東西都要今晚分類扔出去,否則先不說顧餘生能不能忍受,發酵一晚上會有異味的。

顧餘生也不和白合飛爭這個,把廚房讓給他之後,把外面的林清拎了過來。

別想借著被紮的痛來躲避洗碗,論小飯館的洗碗元老,還是要數林清。

熟悉的小板凳,親切的洗潔精,連擦完布和消毒櫃都透著些可愛,要不是林清手上還有點小龍蝦的餘香,他肯定要抹把眼淚的。

又回到小飯館剛開業,洗碗洗到崩潰的噩夢了。

“唉,顧哥就是太講究,洗碗機也可以用的嘛!”

林清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聲,還沒有敢讓顧餘生聽到,別看這就是一家小店,但顧餘生的衛生標準很高,除了地板都要用抹布擦之外,連洗碗機都是客人專用,不會把自用餐具放進去的。

洗碗機明明每次都會消毒的,也不讓放,要不然,林清和白合飛就不用在這裏親自擦擦洗洗了。

“混用總歸不好,萬一分不清怎麽辦,林哥,要不然你去休息,這些我能洗完。”白合飛倒很理解顧餘生的堅持,雖說洗碗機每次都會消毒,但是,混用也太不講究了,就林清偷懶能想出這招來。

“我就說著玩的,論洗碗,我可比你熟練。”

林清也就是懶一下,身體還是很誠實的,餐飲小店就要多註意這種小細節,要不然,那些小姑娘怎麽會不辭辛苦的進小區吃飯呢,除了店主的美色,自然也有菜品的優秀。

一般到了這個時間點,白合飛整個人的狀態就不太好了,有的時候靠在床頭,開著個橘色的小燈,越想越紮心,甚至整個人都會被消極的情緒澆滅。

但現在坐在林哥身邊洗碗,讓白合飛再次想到困擾他的悲痛時,情緒仿佛被什麽保護膜阻隔了一層。

雖然還是會悲傷,會難過,可是周身的煙火氣讓他覺得,生活在進行中的痕跡,以及,他無法掌控未來,也改變不了過去,唯有能活在當下的清晰感。

萬般悲痛,唯用力生活可破,在白合飛把自己錘煉成泰然處之前,他還挺樂意多來小飯館洗洗碗的。

可能是和花棠認識久了,社恐鴿大也學會了一些厚臉皮的技能,知道怎麽主動去求救和解決問題,哪怕被拒也沒關系。

像現在,他暫時做不到獨處和感受生活,那就先想辦法找到可以做到的,然後努力湊過去,學習經驗或尋找解答,先從感受別人的溫度開始做起,大部分的情況下,都能如願得到反饋。

白合飛以前的性格,是很羞赧於做這樣的事情的,可是,被花棠臉皮厚的美好品德熏陶下,也多少開了竅,有了不小的改變。

可能,走向成熟的重要標志,就是學會惡貓式底氣超足,臉皮超厚。

等送走林清和白合飛,顧餘生還給甜蝦洗了個澡,把這個沾水就開游的狗子從浴室扛出來後,也難得原地頓了兩秒,順順氣。

打掃浴室,沖澡換衣服,再把T恤順手洗了,等顧餘生把這些忙完,月亮已經爬的很高了,甜蝦也幸福的團在狗窩裏面,尾巴尖偶爾動一動,明顯在“睡覺覺”和“等主人”之中掙紮。

晚上的月光很亮,顧餘生從浴室出來也就沒有再開燈,把衣服晾好之後,過來揉了揉甜蝦的耳朵,算是和甜蝦說聲晚安。

檢查門窗,鋪好枕頭,剛準備把窗簾拉上的顧餘生,就看到二樓窗戶外,懟著一張圓圓的小黑影。

哪怕是背光,顧餘生也能看出來,這絕對是花棠的小圓臉。

這幾天的空氣好,雲也少,月光撒在黑貓身上,像是揉碎的小光點。

顧餘生第一次在晚上看到花棠,倒沒有被黑貓嚇到,只是有些好笑,想知道花棠為什麽守在這裏?

以往這個時候,花棠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,今天是夜宵吃的太晚,讓黑貓暫時睡不著嗎?

順著顧餘生推開的窗戶進來,沒有去找香香軟軟小被窩的花棠,當然是有任務的。

在敲窗戶選被窩前,惡貓突然想到顧餘生的黑歷史,就臨時爪爪一轉,回到了小飯館的二樓。

蹲在貓箱上,想看看他是不是晚上真的會偷偷的哭?還打濕半個枕頭的那種?

就算沒有開燈,只是借著窗外的這點月光,顧餘生一看花棠蹲在他枕頭旁邊,再想想林清今天的揭底,就能猜到花棠要做什麽。

一看就是守在最前線,要看掉眼淚現場版的。

為此,花棠還用爪爪搓了搓枕巾,確定柔軟之後很滿意的點頭,很好,待會兒眼淚太多了,就拿這個擦。

顧餘生不覺得哭是個丟人的事情,只是,他上次哭,可能也就是二十出頭那次了。

花棠蹲在這裏甩著尾巴等哭,甜蝦聽到動靜也不睡了,湊過來把腦袋放在顧餘生的腿上,就這麽坐在床邊,顧餘生也睡不著了,少見的回想起他和白合飛差不多大的時候。

“小白其實挺堅強的,只是很少有人肯定他。”能在發現自己有嚴重的抑郁傾向,確診抑郁癥之後,主動尋找醫生,接受治療,其實就很勇敢了。

顧餘生在白合飛這個年紀的時候,做的也不一定有他好。

“那段時間,師母的檢查結果不太好,很可能是救不回來的癌癥。”可能是十幾歲的時候,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親人的經歷太難以承受,顧餘生不僅極重感情,還很畏懼離別。

如果說那次來小飯館,專門看看顧餘生的老領導既是當年救出顧餘生的恩人,又是後來提攜他的師長,那麽領導的夫人,顧餘生提到的師母,就是充當著他的女性長輩角色。

細心的,溫和的,認真關照著顧餘生,從十幾歲到二十多,師母給了顧餘生久違的“家”的溫暖。

所以,師母查出來重病的時候,顧餘生的狀態也很差,甚至很極端的在想,是不是他身上有什麽不好的氣場,很容易給親近的人帶來傷害,那是不是從一開始不要認識,就好了?

“那段時間我都想好了,如果師母去世了,我就去隊裏領只退役的軍犬,然後住在離墓地近一點的地方,離人群遠一點,陪上四五只犬走到結束之後,到自己老年,就有回憶陪伴可以安靜的等待屬於我的結束。”

這明顯比白合飛的狀態,更脆弱和極端。

哪怕是幸災樂禍的惡貓,也伸爪踩了踩顧餘生的掌心,讓他看自己,看現在的一切。

“當然,現在不會這麽想了,在這裏的生活比我之前想象的都要好。”

從二十出頭到現在這些年,顧餘生經歷的事情也早已改變了他的想法,而且,九州小區的生活真的很適合他,不會再出現以前那些想法了。

本來準備去找小被窩睡覺的花棠也不準備走了,不僅自己霸占了小半枕頭,還讓甜蝦也上來,擠了小半床鋪。

今天,就要用毛絨絨戰術,把顧餘生rua到晚上笑掉半個枕頭那種。

惡貓的看家本領,就是讓別人“強顏歡笑”,不笑也要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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